有八個月沒去花蓮了,每當我工作繁忙,或是壓力很大時都會想去找花蓮的「阿伯」,那是一個可以讓我精神真正放鬆的地方,也是我心中的樂園。

北宜高石碇-坪林和頭城-蘇澳段通車後,省了大約一個鐘頭的時間;第一次在宜蘭開高速公路,很新鮮。車上我還津津樂道,跟老媽和老婆說,雪山隧道啟用後,到花蓮的時間壓縮至一半,說不定我一兩個月就要去一趟花蓮了。


這一趟,我只要求能「親近」花蓮就夠了,所以沒有特別安排行程,另一個原因是,花蓮美景處處,去再多次也不會膩。東澳的粉鳥林,
在公路的高點下眺,路人很難不被其新月形的潔白海灣吸引,但會走近探訪的人可能不多。粉鳥林是個遺世獨立的小漁村,每次去,海灘上總有釣客,除此之外,遊客就很少了。
一早,漁船剛滿載歸來,魚市裡聚集了買魚的人,看著漁家卸貨、洗魚、叫賣,感受到真實的生命力。看著湛藍的海灣,沒有人車的喧擾,在此我總能感受到一份難得的悠然。


「大清水休憩區」,有條人跡少至的自然步道,蝴蝶非常之多,蚊子也不少。我們沿途撥開蜘蛛網,注意不要踩到蛇,邊賞蝶邊趕蚊子,下到了北迴鐵路的「新清水隧道」,心裡想著,現在要是來列火車,豈不甚美?往回走時,忽然聽到轟隆車聲,我舉起相機,留下一幅清晨裡,山、海、人與火車美妙的邂逅。


清水斷崖,是我評為排名台灣第二的單一景點;
而「崇德休憩區」,就是靠近清水斷崖最佳的地點。走下步道臨近沙灘,就可以看到斷崖壯闊的氣勢與浩瀚蔚藍的海水,交織出絲毫不遜於外國的世界景觀。我曾在此作日光浴,享受天地的開闊與海濤的樂音;也曾踏石逐浪,如初嚐陽光之美好的獻曝野人。此番,我和兒子走了兩三公里遠的無人海灘,到達盡頭處的海蝕洞,彷如到了天之涯、海之角。


海灘上,我們看到被海水打上岸的章魚,還有海中岩石與朝浪激起的雪白浪花;
那陽光下的藍,好實在。礫灘上海潮退去,發出一連串辟哩啪拉的響聲,乍聞令人頗感意外,海上怎麼有人放鞭炮?若非身歷其境,實在難以想像的到。潮浪打進海蝕洞,激起聲勢奪人的浪花,親臨觀賞是種難忘的體會。


回到涼亭,老媽和老婆悠閒的躺在椅上假寐,女兒撿了許多潔白鵝卵石,拿出隨身背包裡的色鉛筆,彩繪起石頭。兒子也加入彩繪行列,
畫了「清水斷崖」,
女兒畫了「太陽」。
我為家人留下背景是海天一色的合照,這個地方是我喜愛的景點,把他和我最愛的家人融合在一起,相得益彰。


接著到了一個若我當導遊,會帶朋友去的私房景點---牛山看陡崖跳浪。
原本民宿餐廳「呼庭」,是個不錯的地方,大片綠地上散佈著主人樸拙的木雕,小木屋與餐廳也算脫俗。但這次去變成要收門票,我認為做的好,自然能吸引人家去消費,與收錢去讓人體認你的好,是不同的。所以,太商業化的地方我是不去的。走到沙灘旁,須先越過出海的溪口,濕軟的泥土讓我們腳印深陷其中,卻也將這樣的趣味深印每個人心中。


到了潔淨的沙灘,看到湛藍的海水,
我們再也忍不住誘惑,脫除了身上衣物,越入大海的懷抱。我們在海灣的邊緣,隨著潮來潮往,盡情放縱自我。
山上的螺紋碧草,也是長年海風吹拂下的特殊景觀,
一度我還想率領著孩子們,挑戰這高難度的攀岩。我們坐在沁涼的海水中,每一個大浪打來,總會激起孩子們驚喜的笑聲,
在這樣的午後,陽光如此燦爛,是許多這樣的情感交織,讓我深愛這塊土地。


下午時分,到了石梯橋阿伯的住處,彷彿回到我花蓮的家。洗完澡,舒服的坐著和阿伯泡茶聊天,在我眼前是最愛的太平洋。
驀地,阿伯望著前方說:「漁船再十分鐘就回來了,我們去買魚吧」,大家就興沖沖的啟程到不遠的石梯港買新鮮漁獲。
阿伯挑了鮪魚等鮮貨,準備回去做沙西米。


我們一家人留在石梯港繼續遊賞,恣意的享用了下午的陽光。
石梯港同時也是賞鯨之旅的起迄點,是個不同於一般的漁港。我曾經和阿伯的兒子於夜間,在此撒網捕魚;也曾在夏日晚風吹起時,帶著老婆小孩來此感受一個寧靜的花蓮之夜。
老媽還沒來過,我幫她拍了幾張像,拍完後她還頻頻問我:「可以拿來相親嗎?」。


回到石梯橋,我習慣在等吃飯的時間,到海邊看黃昏的景色,而這是最悠閒的時刻。在這一刻,我不再是庸庸碌碌打滾於紅塵俗世的可憐人。每次說到要來花蓮「伯公」這兒,孩子們總是很高興,最讓他們難以忘懷的,倒是可口的海鮮。
老媽不住稱讚好吃;我告訴她,魚新鮮、煮的功夫好、環境令人心胸開闊,以及濃厚的人情味…在在都是好吃的因素。


吃飽後,伯母帶著小朋友們去旁邊的小溪抓蝦;電燈、竹簍,裝備齊全。我和老媽及老婆與阿伯天南地北聊了起來;大部分都是他在說,他說的故事都是真人真事,且深寓人生哲理。例如他說數十年前,台東成功有個醫生,因為幫助原住民而得到藍寶石致富,告訴我們,「有多大的胸襟,方能擁有多少財富」。又說觀音變身少女試驗和尚的故事,說道有人貪財,有人好色;面對人生極重要的試鍊,千萬須把持住,否則功虧一簣。


今晚我和阿伯喝的「羊奶埔酒」,
是他從深山採來的野生羊奶頭泡製而成,聽說「很補」。約一小時後,伯母他們滿載而歸,竹簍裡倒出了十幾隻的螃蟹,還有蝦子、海螺,大家都很驚訝。
花蓮果然是個自然純淨,無人為污染的好地方;而阿伯的石梯橋,有山、有海、有溪流,更是得天獨厚。


面對著太平洋,涼風陣陣吹來,和這位閱歷豐富的忘年之交聚首;我再次欽服於如此的風景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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