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和平橋頭,才想起還有谷燕瀑布要去;但此時我已經脫掉登山鞋,換上了夾腳拖。
「就這樣去吧」我說:「上次也是這樣爬筆架山的」。網路資料說單程只要15分鐘,夾腳拖應該足以應付。
一開始的路徑是雜草叢生,我大步向前,希望蛇類還在冬眠。
走過一個小瀑布底下
樹葉蝶;翅膀內外側花紋差很多
出現木梯和木橋
橋已經壞了一半
在橋上可以看到瀑布,只是不過癮
「走上去吧,應該不用十分鐘」,我已經想好要在瀑布邊吃羊羹了。
但所謂「不過十分鐘」,是指步道完好的狀態,過橋之後才發現高遶路已經崩塌。
「直接上溯」我不死心地跟老婆說。她跟著我在大石陣中跳上跳下前進。我稱讚她:「妳真不簡單,這樣跟我上山下海也不抱怨」。難怪我們可以夫妻兩人爬山;岳界大部分人是跟山社,有部分是獨行俠。
到了一個石壁,老婆已經無法攀爬而上,我讓她原地休息,而我還想繼續挑戰。將帽子轉向(以免遮蔽視線),然後將登山杖套在手腕,夾腳拖則只能留在石頭上。老婆已成小點。
我雙手攀著石縫,雙腳往上蹬,說時遲那時快,力蹬的結果並沒有將身體上昇,因為好像有人拉住我。原來沒有收短的登山杖正好戳到我捲起的褲管,使我上不去也下不得,情況有點危急。
我趕緊放掉左手,讓困境解除,當然靠一隻手吊著身體有點吃力,幸好中間沒有延遲太久。
順利脫困後,我站上石壁,此刻老婆身影已遠。她叫著說:「不要去了」,我心想:「這一幕好熟悉」-2005年卡魯魯灣瀑布的「劇情」。是腎上腺素分泌的感覺嗎?我充滿勇氣跟她豎起大拇指(電影絕地任務The Rock「尼可拉斯凱吉」的梗),轉身繼續上攀。
前進了一會,兩片垂直岩壁擋在眼前。靠近端詳,發現比我還高,沒有可以著力的點。
這個關卡說難也不是那麼難,真正難在我是徒手攀爬,而且沒有任何確保。全身上下的裝備只有衣服和褲子,讓我有相當程度的不安全感,彷彿在飯店的游泳池裸泳一般。
「放棄?」我不甘心,瀑布就在眼前。突然靈光一閃,我想到可以用「腹滾式」塞進兩個岩壁的縫隙,然後爬到頂端。
我將背包、登山杖先往上丟,然後照著先前腦中的劇本依法施為,果然一舉成功。
越過最後障礙,瀑布已經呈現眼前。
回望老婆,她在右前方,成為更小點。
自拍一會,不想多戀棧。裝備上身,探頭一看,乖乖不得了,垂直岩壁是內凹的,下去時沒有可以踩腳處。
這個狀況在我往上爬時就想到了,只是往上看和往下看,難度又不同了。當然我可以伸直雙手吊著身體再跳下去,但赤腳打在尖銳石片上是很痛的。幸好另一邊的水路可以繞下去,終於安全著陸。
回到老婆身邊,褲子和背包都是泥巴,我說:「通常這時候,等待的女人都該來個吻的,不是嗎?」
回程的車上我跟老婆說,對我來講,自我挑戰是滿重要的一環。我不是那種「求安全」的人,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才能給我成就感。
晚上和兒子女兒會合,到竹東夜市吃美食,碰到天穿日和燈會活動,雖然是星期日晚上,整個夜市仍然很熱鬧。
我拍麒麟主燈,相機「偵測到被攝主體微笑」,詫異之餘抬頭,瞥見麒麟咧嘴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