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wke的流浪

現在，已經不太容易有什麼事情，能讓我感動了。真有的話，也許是一個說出「價值」兩個字的人；也許只是能做到「無愧」的人；也許…只是破繭而出，羽化的毛毛蟲。


最近讓我感動的事，說起來還是自私的。兒子通過英語晉級考了，讓我感動的不是這個；而是他在三張考卷背面都寫上「加油！」。英文老師或許也被他感動了，在他考卷最後也寫上「加油！」。當我親眼看到考卷時，眼淚差點沒掉下來。因為，我只是個平凡的父親。


事實上，兒子在三天前還被我修理。我用皮帶用力抽，他右手腕上的烙痕宛然可見。他讀到小三，修理他最多最狠的人是我。可是他並不怨我，我也越來越愛他；我想，這就是對的。


他的心裡有很多委屈，不明白為何常被處罰；我何嘗忍心？但要讓他知道，許多情況，順著自己的個性，並不一定是被社會允許的。人也不能都考慮自己。「克己復禮為仁」，人，當然需要修養自我。順著自己的個性固然沒錯，但那只是「見山是山」的第一層粗淺境界。希望有天兒子能明白；我希望越早越好。


可是他進步了，不管別人觀感如何，但是我的確看到了。我想跟他說：兒子，你知道嗎？老爸也正為改變中的你而高興。人生的考驗很多，別以此為苦；就當做一種磨練吧，以後，你會越來越茁壯的。


就像你一出生就住保溫箱，天知道為何你要早四十天出來；是為了跟我同星座嗎？那時你從不睜眼，我和你媽甚至阿公阿媽阿祖，都懷疑你是不是天生瞎眼，所以，你可能是還沒滿月，就從加護病房直接轉診眼科的少數嬰兒。想不到的是，醫生護士家人都沒辦法令你稍為睜眼的時候，出了加護病房的門口，你的眼睛就自己開了。再難，也都克服了。那年你腸胃炎，住院到除夕當天才出院，又怎樣？從此你沒再復發過，而且越來越少生病了。


一年級時，你挺糟的；寫作業很少不哭。可是現在，你越做越好。我只希望，你能再加強你的耐性，遇到困難別太早放棄，就像我常說的：當你倒下的那一刻，才說自己不行。


你的藝術才華，老爸很是肯定。一年級，耶誕卡製作全校第三名；二年級，閱讀心得寫作全校第三名；三年級，電腦繪圖設計全校第二名。當你還沒上小學，在高速公路對向車道認出胖希叔叔的車時，我就知道你有異於常人的觀察力；要善用天賦，並加上後天的學習與努力，這樣，你才能真正的成功。


那年在漢寶農場的夜晚，你發燒到接近四十度，可是你沒有哭、沒有鬧，還為我拂去額前的亂髮，我記得，清清楚楚地。當然我不會忘記，雙龍瀑布、蘭嶼天池與北插天山的攻頂。


當然，還有很多很多…卻也不急著說…


無論如何，你給了我感動；我也會努力，很努力的當一個好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