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wke的流浪

6/30老周訂婚了，地點在大湖。蒙他不嫌棄，請我擔任拍照的工作。因此，我有機會比一般賓客要更貼近新郎新娘。


到了宴客餐廳路口，我趁著禮車會集的時間，拍了對面的青色山巒與藍天，然後記錄了禮車進入典禮會場的經過。伴郎伴娘搬著聘禮聘金的場景，我還有一絲熟悉感。眾人等待喝茶聊天的時間裡，我又拍了門牌和廚房的布簾；我想，那應該有新娘深深的記憶。


我認識老周時，他還只是大一的青澀年紀，之後我們共事了六七年之久。他是阿華的學長，也是公司裡的前輩，所以阿華稱他「學長中的學長」。同事期間我們歷經許多，他是個實在的人，值得信賴。後來他去修教育學程，成了中學教師，而我也與有榮焉。


新娘出來敬茶了，公公婆婆固然開心，輪到老周時，看他笑的真是不像話，幾乎掏不出紅包袋了。我也訂過婚啊，倒也沒像他這樣。新娘是鋼琴老師，兩人稱的上郎才女貌。追她，老周可是發揮了極度偉大的情操，連我們這些周邊的觀眾，都免不了動容。


忽然眼前人影閃動，幾位辣妹攫取了我的「職業眼光」。首先是一位穿背心短褲拖鞋皮膚白皙的年輕妹妹，長的不錯，髮型是敗筆﹔而這樣的穿著出現在婚禮，也隨性了點。老婆說她很面熟，是新娘家餐廳的小妹。


還有一位穿著娃娃裝的女孩子，不知跟新娘子怎麼稱呼，在一桌歐巴桑歐吉尚裡面，顯的特別搶眼。由於新郎新娘都是客家人，我有理由相信，客家女孩子特別漂亮。


當然我不是那種人﹔我未曾有一時一刻忘記過我的職責。新郎的開心我沒有錯失，新娘告別父母時不忍落淚，也深深感染了我。甚至我還在老周幫新娘戴項鍊時，利用角度拍了張看起來動作怪怪的照片。


值得特別一提的是早上剛來時，我看到一組「那卡西」工人在搬音響。那幾個工人的髮型一個比一個有個性，我還拍了照。後來典禮一開始，那組「工人」忽然拿起鼓棒、背起電吉他與貝斯，唱起「愛情釀的酒」。剎那間歌聲擄獲了我的感情，整個典禮浪漫感性起來。原來，那是新娘弟弟熟識的一個band。


老周是個火車迷，大概跟耳濡目染有關；因為他爸是火車站長。共事期間，常常會在禮拜一聽見他說：「剛從花蓮趕回來﹔坐火車去花蓮玩了兩天...」。我不是火車迷，但我們都喜愛花蓮，對花蓮有著特殊感情。有時我會問他，這趟去了花蓮哪裡，他說光坐火車去到花蓮就很棒了；我很贊同。


貴賓致辭日，就是新人罰站時。還好致詞者是新娘父母親的老師，輩份太高了，站也應該。結婚，新娘最累。早起化妝梳頭髮，還要不斷換禮服兼敬酒，新郎隨伺在旁也不輕鬆。想當初我結婚時，自己喜宴上的菜怎麼樣，我還說不上來﹔因為根本沒機會吃。萬萬沒想到的是，攝影師也這麼累。全場穿梭，還得跟著一桌桌敬酒，結果宴會結束，我的肚子還有點餓。


今天我全程可說充滿驚奇；除了「工人事件」外，老婆說的餐廳小妹不是小妹，聽說是新娘親戚，師大英語系畢業，現在外商公司挑大樑。新娘的同學也幾乎各個奇葩；有位長相清秀身高183cm，怎麼看都像模特兒人才的女生，卻是音樂老師。另一位婚禮快結束才趕到的同學，因為男友走錯路而大發雷霆，一怒之下罰她男友不許進餐廳，聽說是留美的博碩士。


新娘的父親在酒精催發下紅了眼眶，我頗能體會他的心情。曾試著想像，如果嫁女兒的是我，恐怕不只「虎目含淚」，而是「老淚縱橫」了。


老周訂婚了，是個成熟的男人了。我不想說一堆嚴肅或老套的祝福話語，只想以輕鬆的態度，說句以前常跟他說的話﹕「老周，祝福你，永遠不會成為米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