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wke的流浪

「蝸牛角內爭何事，火石光中寄此身，隨貧隨富且歡喜，不開口笑是癡人」。世界這樣寬廣，人生如此短暫，年輕時的我，如果一天無所是事，就會有罪惡感，尤其每年寒暑假…


在我環島之前，其實做了幾次中程的訓練，其中和Renoir、胖希的兩天一夜自行車北海之旅，就是很重要的經驗。事隔多年後，我們還會不經意的提起，試著拼湊三人殘缺的記憶，過程中，我們好像又重回年輕時代。


高二那年寒假，我找了Renoir、胖希，預計以2~3天騎完北海一周；路線是桃園－新莊－泰山－關渡大橋－淡水－白沙灣－石門洞－金山－野柳－翡翠灣－基隆－台北－桃園。全程約187.6Km。


出發那天是2月11日星期三，早上7:07。在哪裡集合的，已經忘了；記錄上寫著9:05到達關渡大橋，我們在橋頭拍了照。到了洲子灣已經可以看到海，我們還下去玩水。揣摩當時心境，一定比現在更毫無顧忌吧。


中午在三芝吃午餐（肉羹米粉），然後到三芝國中休息，再吃半條吐司。這一幕我知道已經烙印在大家心中，只是年深月久，對於場景大家曾有些爭論。如今翻開塵封的日記，也許我們能讓記憶回流…


我們一時無法決定在哪裡住宿，因為白沙灣俱樂部我們住不起，而此去金山尚有二十多公里，中途無住宿。最後我們決定拼到金山，結果出乎意料的順利，沿路很平坦，下午三點半就到了。


找了間300元的旅館，有點破。洗完澡，出去吃晚餐。那個年代，金山還很荒涼，我們只好買了啤酒高梁和幾樣小菜，回到旅社聊天。話最多的好像是胖希，酒喝最多的肯定是他。我和Renoir都記的很清楚，半夜被怪聲吵醒之後，看到有人在找垃圾桶。


第二天清晨被鞭炮聲吵醒，原來當天是元宵節。想想這也是我這輩子，很有意義的元宵節。六點多起床，收拾完畢，吃過早餐，灌滿水壺，出發向前。


我們騎在濱海公路上，這時候太陽還在東邊慢慢地爬升；小山在他的照耀下，生出一片巨大的陰影，覆蓋在附近的海面上。清晨的海面，點綴著一兩個垂釣的人，顯出一片寧靜祥和。繞行著如此美麗的北海岸，非但不累，更覺得心曠神怡。


今天的重點在野柳，那裡的海蝕地形真是名不虛傳，清澈的海水有讓人想跳下去游泳的念頭。旅行開拓了我們的眼界，豐富了生命的層次。地點與方式的選擇，會決定我們受到了什麼啟發。如果是一段充滿未知與冒險的旅程，我認為可以培養自我的勇氣，也可以悟得一些人生道理。


遊過野柳，北海岸也快要走完了。十一點多到達基隆，由於時間尚早，大夥遂決定不多耽擱一天，要直接趕回桃園。到了迴龍要上嶺頂那一段長坡，真是非常吃力。我們互相鼓勵，辛苦支撐下去。一直到看見嶺頂陸橋的一剎那，我感到空前的輕鬆與成就。我們成功了，雖然車速幾乎如牛步，但我們畢竟一口氣騎過了坡道；沒有倒下。


下午三點半，我們到桃園的一家小吃店喝啤酒慶功，那個滋味真是美好。長久以來的夢想終於實現，這個寒假，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值得一提的是，這趟只花了400多元。不知道何時再能有機會騎三大橫貫公路，但我在心中告訴自己，這絕不會是最後一次；套句莎翁名言：「這，只算得是序幕…」。


多數人在緣生緣滅中，搞不清楚自己的去來；用挑戰自我的方式去旅行（豐富生命），或許可以幫助我們找到這個答案。這是我在有點矇懂的少年時，做了之後才體會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