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實纍纍（下）－Hawke的流浪

星期天早上五點半，舅舅來敲房門，因為我們和阿姨舅媽約好去爬山。兩個小朋友一叫即起，令舅舅有點刮目相看。

清晨在鄉間走路，就是舒服，騎車或開車都比不上。這是一條平坦易行的柏油路，沿途有好多的龍眼樹。掉落一地的龍眼，引來初秋僅存的蝴蝶，蝴蝶貪食蜜汁，樂了我們。另外還拍了一些不知名的昆蟲。

一路上許多人跟阿姨舅媽打招呼：「你們今天人數比較多喔」，因為她們幾乎假日都來，彼此固定成員是幾個都一清二楚。

七點半到了玉清寺，沒什麼遊客；阿姨說我們來的晚，運動的人都下山了。廟裡有米粉湯，我率先發難，盛了第一碗。米粉是普通，但是豆腐乳就廣受好評，聽說是陳年的，嚐起來非常的甘醇。

為了豆腐乳，大家又多盛了一碗米粉。苦的是如此一來，我離「豬的生活」又近一步。

回程走另外一條路，有人發現了柚子，遂推我去行使摘果任務。我當仁不讓，將平時的訓練完全發揮在此刻，一下就上了樹。但是柚子離我尚有一兩公尺遠，再過去的樹枝很細，無法越雷池一步。此時我想起「黃飛鴻」，當下折了一大段枯竹，一手抱樹一手使勁一撞，柚子應聲落地，但是底下一陣尖叫。因為柚子順著斜坡滾到山下了。

走著走著大家往水溝邊聚攏，原來是看到了「川七」。

我們揀嫩葉摘，準備作為晚餐。小朋友們也幫忙摘的興味盎然。至此，我們的隊伍是浩浩蕩蕩走在馬路邊，談笑風生兼手捧柚子並提川七野菜。接著我們又在路邊看到「紫蘇」，

舅媽說這也可入菜，大家動手摘了些，感到鄉下處處有寶，只要你認得。

阿姨問，要不要去摘水果；我心想：「那還用說；有果不摘，枉自為人…」。到了阿姨的親戚家－「寶樹堂」，只見太陽下三位辛勤耕作的人。眾人敘了舊，隨即投入了「第一級產業」。一部分在採「過貓」，

我帶著小朋友去採芭樂。兒子採完換女兒採，女兒叫我抱她上樹，我說不行，要採就自己想辦法上去，要知道世界上的許多事物得來不易。我教她坐在樹枝上，慢慢推進，終於採得芭樂並安全返回地面。

此處菜多果少，於是我們轉戰另一處親戚家。到了果園門口發現鐵門鎖住，阿姨聯絡不到人，就說爬進去吧。這鐵門對我來說沒有難度，但再次問了阿姨：「真的可以嗎？」，阿姨說當然沒問題。等我爬到門頂，有輛車靠過來用客家話大概是問：「你是幹啥的？」，我不會回答，人又掛在鐵門上，情勢有點尷尬。幸好阿姨趕緊亮出身分，替我解了圍。

一行人或爬或繞通過門禁，快樂的採果行於焉展開。我看到了一隻很漂亮少見的蝴蝶，追著它直跑。

阿姨罵說，你是唯一的男人，不來幫忙還在拍什麼蝴蝶。這個果園不對外開放，最多的是白木柚，現在的採收時間還有點早，但既然來了總不能空手歸，我們就仔細挑選比較熟的。

接著去採香水檸檬，檸檬樹長在大水溝邊的斜坡上，接近不易。再加上有刺，想要採它難度就更高了；兒子就被刺的哇哇叫。採下來的檸檬比一般的要長，

不知滋味如何，畢竟檸檬不如柚子般可以當場剖來試吃。雖然艱辛，但我們也採了一小袋。忽然有隻「稻綠椿象」停在籃子上，

它那綠色的外表像極檸檬皮，不知它吃不吃檸檬，如果是，不知是否檸檬吃多了，才長這個樣。我們將兩大袋的水果「塞」過鐵門縫隙，

費力的抬上車廂，然後她們開一部車，我騎摩托車載兒子女兒。

很久沒騎車，騎起來也頗有逍遙的快感，小朋友們就更樂了－－他們坐摩托車的機會更少。經過住家，門口的狗還會突然衝出來狂吠，趕緊加足油門快跑，狗在後頭緊追不已，小朋友們卻感刺激過癮。

在山路騎車不禁讓我「豪氣陡生」，想起年輕時騎著150cc環島的情景。我在鄉間小路「廻油－壓車－過彎－加油」，渾忘了現在的我騎的只是50cc小綿羊，並且已是兩個孩子的爹了。饒是如此，我感覺騎車的技術仍不減當年，在一個急轉彎後，我剛扶正車身的同時，忽見地上有兩個坑洞。在這間不容髮之際，我把穩龍頭、看準方位，從兩洞之間穿越而過，免除「犁田」之禍；兒子女兒盡皆喝采，大讚老爸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