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我又有了「感應」;再度走向海灘,老婆則不跟…
所謂的「感應」,我稱之為「撿石第六感」;很靈的。
才走到海堤就看見有轎車在沙灘刁車了,我在心裡暗罵為何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人將沒四傳的車開到沙灘。
走近看是一對年輕男女,我對男生說:「你怎麼會開到這邊?」他:「我之前開下來沒事…」突然想到從前開吉普車在沙灘刁車的焦急,眼看天快黑了,決定幫忙。
推是推不動,因為他們的車沒四傳,後輪已空轉。我去跟開吉星的釣客請求支援:「大哥,我住這裡,那邊外地年輕人刁車了,幫個忙吧」,他說不行,他的車剛剛已經會空轉了。
我轉而向另一位開小悍馬的釣客開口,還是一樣台詞,畢竟,多少要尊重一下「我住這裡」吧?況且,不要讓外地人認為花蓮人很冷漠啊。
結果他願意幫忙但沒有拖車繩,年輕人也沒有。我就再度走回吉星釣客那,問他有沒有拖車繩。正好他有也願意出借,我拿著走回到轎車,然後引導小悍馬駛近,插上拖車繩。
我們的策略是順勢往下拉到礫灘,然後靠轎車自己找硬地上切。因為小悍馬只有1500cc,還真未必能將陷在沙中的轎車往上拉到陸地。如果我以前的2000cc吉普,車在陸地、大魯掛上,拉他脫困是輕而易舉。
一切就緒,小悍馬拉車尾,我和女生推車頭,第一步搞定,順利上了礫灘。他們連聲道謝,我開玩笑說:「這片海灘我管的」,女生看了我T恤的logo一眼,我說那是我兒子參加醒吾盃的…「我就住旁邊,總不能看著你們在這過夜吧。」
接著他們下車、關車門,我:「怎麼了?」男生:「我女朋友想走走」,我:「先脫困吧,要走待會有的是機會…天快黑了」,彷彿一語驚醒夢中人,他們才上車沿著岸邊往北駛去。「找到硬地帶衝一下,沒辦法的話跟我揮揮手」,我叮嚀他們,深怕又出甚麼怪招。
跟小悍馬大哥道謝,他說沒甚麼。遠遠看著年輕男女順利上切,我知道沒問題了,才開始「下海」。
太魯閣方向露出金光,彷彿是太陽對大地最後的溫存。
大約是好心有好報吧,朦朧間我看到一顆比巴掌大的豬肝石,好幾公斤跑不掉。
但我出手幫忙不是為了有好報,而是看他們還年輕,不願意他們因此對社會失望。
再則,希望他們以後遇到需要幫忙的人,也能不吝出手;畢竟,善意是會循環流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