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wke的流浪

三個多禮拜前的某天晚上十點多，我騎車去龍潭找胖希。原本很單純的訪友，最後卻演變成奇異的單車之夜。


我和胖希約在龍潭大池，會合後，就坐在池邊喝啤酒。胖希問：「要去哪裡？」，我說：「這樣就很好了….反正沒人認識我….」；胖希說：「好啊，下次去你地盤，我們也這樣坐在路邊；反正沒人認識我」。


不一會，他的朋友（母子檔）騎著單車來了。他朋友是個有才華的人物－－御天十兵衛。御天十兵衛是相聲瓦舍的演員，參與過「這一夜，那一夜」，「誰殺了羅伯特」等演出；我看過，很精采。可是劇場上看不出來，他本人長的很帥。


他的母親來頭也不小，我和她聊開了之後，忘記她露出個什麼破綻，我問她：「您該不會是田徑隊或足球校隊吧？」，只見她正色的說：「事實上，我是木蘭隊…」，這句話讓我肅然起敬；木蘭隊，不是開玩笑的。


後來他們說想再騎，先行告別。這時，早先在一旁獨自吹風，有一搭沒一搭跟我們聊幾句的陌生大哥，坐了下來。請他喝一瓶，他不要；讓他自己去買，他也不要，可是卻好像很有興致與我們聊，他說他以前也買過一輛單車，但是後來沒有伴，比較少騎了。我覺得他不單純是孤獨，而有點「奇葩」的感覺。聊了一會，有個騎單車的年輕人來問路。


他：「請問台北怎麼走？」，此時我已經察覺今晚是個奇特的夜晚，遂很自然開玩笑說：「最快的方式－－上二高…」，真的，既直且沒有紅綠燈。看他也是個豪爽之人，我們說：「不趕路的話，坐下來喝一杯再走吧」，他就不推辭的隨地坐了下來。


他從湖口還是香山騎過來，要回台北。他說他叫小光，興趣是騎車、旅行、運動。以前他做過很多事，自稱「灰色人物」。繁華看盡，他覺得騎車最真實，越簡單越讓人感動。


我們聊的還滿愉快，這時堅持不喝酒、給人老成穩重感覺的陌生大哥，突然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半跑半跳近乎手舞足蹈的奔向7-11。我們都不知道他是怎麼了。不久，他出來了；抱著一堆啤酒。我笑著說：「我早說過，他是個奇葩」。


這位大哥姓劉，明天還得上早班。對於他這樣真情流露，我們也很開心。可是我們都是騎車，唯獨他開車，這挺讓人擔心。想不到他卻說沒關係：「喝多了，就走路回去」，「走路？不會吧，大哥你…」，我怕他已經醉了。他手指一比：「我家就住旁邊」，我指著車大笑：「那你幹麻開車來？」，他說：「我沒有開車啊，這裡是我的停車場」。


其實他是個經歷痛椘的人，至親全不在了，現在的他也還是孤家寡人。能這樣湊在一起，對大家來說，也是個奇妙的緣分。凌晨時分，我們合照之後，各自踏上歸途。


小光和我會同路一陣子，胖希陪騎一段。我大叫：「競速！」，小光衝在前頭，不愧是鐵人三項選手。往後一段路，我們一前一後加快速度，他很謙虛，刻意不領先我太多，還會放慢速度等我。由於他回台北還有段路，我跟他說不用等我，各自騎吧。


我也獨自慢慢往高鐵站騎去，偌大的地方，任由號誌燈紅了又綠，綠了又紅，卻是惟我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