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wke的流浪

星期六和兒子騎車去海邊。我想看海。

彩虹橋頭吹著風，但已經不是前些時候那種冷到骨子裡的寒風了。相反的，吹起來還滿舒服。

看到海邊矗立著紅磚牆，那是廢棄屋的遺跡，令我想起了一件往事。


二十歲那年的生日，一群人幫我慶生；有大弟和他的女朋友、世交的妹妹、小弟和他的朋友、還有我老婆。大家騎著摩托車、帶著蛋糕到海邊。

不料吃完蛋糕沒多久就下起傾盆大雨，眾人連忙躲進廢棄空屋。那個空屋沒有門窗，屋頂破了大洞；要遮風蔽雨也是挺勉強。

過了不知道多久，雨沒有轉小的跡象，海灘卻水流成河，我們的摩托車估計再不久會被沖倒。接著，人可能就要在海上漂流。

大家決定冒著大雨和閃電衝回家，當然淋成落湯雞。回到家洗澡、吹頭髮、吃消夜，度過難忘的一夜。

之後我再也沒有過生日；但是和那晚無關。因為我認為要就讓人來紀念我，否則生日沒甚麼了不得。只是那是我最後一次慶生，是難忘的二十歲。

我告訴兒子這件往事並指著前方：「走，去空屋」。

沿著海邊的石頭路，崎嶇地來到廢棄空屋。

其實它只剩幾面牆，不能稱為房屋了。而且，我不確定是否就是以前的海邊空屋。

海邊風大，車子立不穩，於是將車子倒過來，這樣就很穩當。


看到這幅景象，讓我想起年輕時最喜歡的一部片：「西部來的人」。片中男主角是澳花部落的原住民，他到台北打拼之後返鄉，族人卻不認同他，稱他「西部來的人」。他每天在溪邊和他的機車一起倒立，乍看好像無所事事，但年輕的我卻很能感同身受，我覺得他是在冥想。

我不能在海邊倒立，但卻可以躺在鵝卵石上冥想。聽著海浪聲，差一點就睡著。


朦朧間彷彿又回到那個無憂無慮，自己可以主宰自己的年代。只是那晚在一起的朋友，有的再也不會有關係，有的已經過世了。

而我的二十歲，也離我很遠…很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