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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二子山,馬不停蹄直奔石梯橋;大家心裡有個共同想法去阿伯家吃魚。

 

下午四點多到了阿伯家,一時之間大家愣住了。他們家裝潢全部翻新,伯母說現在沒做吃的,開始經營民宿花了三百多萬整出五間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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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情是複雜的,知道往日時光已不再;一方面又替他們感到高興,東海岸這個區域是未來之星,前景可期。

 

晚餐前還有空檔,我帶大家去附近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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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問我「不花錢就可獲取的幸福」--「黃昏時分在東海岸騎車」絕對可以上榜。

 

第一站要帶淑敏她們去我的私房景點:「海邊的椰林梯田」,因為住家在烤肉擋住入口,我東繞西繞邊釋疑:「前面有個私房景點」,「最好是」淑敏以為我在唬爛,不曉得為何。

 

「美嗎?」我說,--這不是問句。這裡的美是無庸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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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美」,淑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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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拼命拍照,我說傳給你們的同學和朋友,讓他們知道台灣之美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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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們沿海邊小路騎到石梯坪露營區一帶,黃昏的景色很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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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矗立起好幾間豪華民宿,附近的地價又要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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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宿對面的遊憩區有大片草皮和大理石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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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停車賞海、賞夕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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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自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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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問,以前怎麼沒帶她來過這裡?我說不能一次就被妳看光。其實這裡好像是新闢的步道。

 

天快黑了,午睡醒來的胖希來電,我們騎回去開車前往餐廳。

 

這家餐廳師傅手藝比不上伯母,但也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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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阿伯家,他搬出珍藏四年的自釀桑葚汁請我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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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他這樣的改變如何,他說感覺很好。問他還有種東西嗎?伯母說他現在每天的運動是拖地。我笑說您現在是名副其實的「王董ㄟ」;雖然做了董ㄟ但還是要保持身體健康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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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筆談,阿伯言語仍充滿智慧與寓意,試記錄一則小故事:有位富豪厝前一口埤,埤底一尾鰻。富人把它抓來沉補,鰻魚去抗告,閻王賜它去做他的孩子,把他的傢伙全敗光。(人生在世,有取有還。)

 

第二天陰雨,我胖希一家和阿伯、伯母一起吃稀飯,看到熟悉的大理石餐桌與碗筷,彷彿往日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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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希吃完又回去睡,我家三口仍未起床,淑敏和阿伯聊天,Fish很無聊,我沖了咖啡坐在門庭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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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觀光客和不時經過的單車客,偶而趴著聽海風,竟然坐了許久。

 

天氣不好,一半以上的人都還在睡,我也不急著走。反正也沒有哪裡是要急著去,或非去不可的。

 

索性躺在沙發上--又是個舒服的方式。我在想,等阿伯民宿正式營業,也不可能這樣了。

 

2010年之前的那次相聚,我無論如何也不會知道那是最後一次聽阿伯說話;當然更不會知道去年四月的造訪之後,阿伯家的原貌已成追憶,連伯母煮的魚鮮都很可能是絕響。

 

我當然希望阿伯他們生活能改善,但是我懷念星光下與他喝著養生酒聊天的時光也是不爭的事實。阿伯年紀大了,總有一天這些都將成過往,我了解。

 

套句我跟女兒常對談的一句話:「我知道總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它來的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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