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才睡,不到十一點起床。
上到教會,看見阿華他們在巴陵國小操場和原住民小朋友打球。

淡淡的雲掃過藍天,空氣被森林清洗的異常新鮮。

司令台牆面彩繪著泰雅的傳說與圖騰,寫著「納桑麻谷」和the land beyond the cloud。

雲端之土,我願這樣稱呼上巴陵。


中午據牧師說:「是真正的原住民大餐」,有許多的奇珍異肉,但我吃不下,也沒有嘗試的念頭。木桶裡的糯米飯吸引了我;

嚐了一口,雖然只是白飯,卻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飯。

裝了一小袋,準備回家做飯團或肉燥飯。我想,帶著點世外桃源的記憶回到紅塵。


大家忙著午餐時,我一直在想,部落旅遊應該不是吃吃喝喝。阿德他們把骨頭給狗吃,有位泰雅婦女看了說:「愛狗的人上天國」;我問她:「那如果我愛人呢?」,她接道:「愛人如己」。我鼓掌,絕!


那位可愛的女士叫做「幾固」,

她說全部落的人應該都認識她,要我以後來玩,報她名字就行。末了她很正經的對我說:「我們部落的發展靠你們(宣傳)了」。我深知當地人的期望,但我也知道無法靠一次的活動,就能吸引到多少遊客。或許要持續下去,終有一天,世人會了解部落之美,而願意走向部落。


好比說在巴陵舊橋上喝咖啡,可以環顧群山擁著三光溪的景色,巴陵隧道變成原住民風味餐廳也是不錯的點子。白天可以爬山健行,晚上可以觀星看夜景。夏季戲水採果,冬季就來參加高山的聖誕禮讚吧。


看著午餐將要結束,回家的時間漸漸近了,我走向一位曾熱心為我倒水的年輕人;當時,他沒多問,我沒多說。此刻,我伸出手:「請問你貴姓?」。我注意他好一陣子,如同其他人一樣,奔走於招待外來客的各項雜務,並不圖些什麼。只是眾人中,他更醒目。他告訴我姓陳,在壢新醫院上班,老家這裡剩大弟與父親留著種水蜜桃,他們假日才會回來;這是典型的部落概況。


神木山腳下,雲端之上的泰雅族人,我不會忘記…。


後來我們去了角板山,我將車子停在約2公里外,大家一起步行前往。神秘隧道(蔣介石的臨時戰備所),

眾人雖住的近,卻因為有開放時間的限制,進來過的倒不多。裡面有中央空調系統、通訊設備、休憩室、鐵門、警鈴等。從這一頭進去,另一頭出來。


雕塑公園,某年桃園邀請吳炫三在內的十三名國際雕塑家,在角板山從事集體創作,如「人形狐狸」(吳炫三),

「中華影象」(法)、

「觀點」(西班牙)。

成品即安置在公園各處,期望能引起公共藝術的創作風氣,並讓此地成為公共藝術教育的標竿。


公園裡還有一座全台僅存的日據「樟腦專賣廳舍」,等於是樟腦的集散地,距今將近百年歷史。

日據時期樟腦屬於專賣品,且是台灣大宗輸出品。角板山是樟腦重要產地,因其鄰近台北,不僅有輕便鐵路支線設站,且有大科崁河港的運輸交通,所以官方在此設立專賣局。走進殘破的木造建築,原貌只剩下不到二分之一;縣政府有意重新修繕,並成立樟腦文化博物館,如此古蹟將可以得到活化運用,是好事一樁。


回程處處楓紅;走過巴陵,我的記憶始終停留在和善的Tayal人身上。北橫開始塞車,駕駛座上的我,腦海開始浮現「小河之歌」:
在我深存的記憶中 有著一條不同的河流
它像是母親般呵護著我 讓我有自己的童年和自己的歌

在中央山脈的森林中 有著一個不同的部落
不同的語言和不同的膚色 喝自己釀的小米酒唱自己的歌

彎彎小河流就在故鄉的山裡頭 靜靜地陪我無數個春秋
帶著無限的思念 帶著濃濃的鄉愁 日復一日慢慢流到海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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