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wke的流浪

九份有個泥人吳，台中有個痞子吳。痞子吳不但一點都不痞，而且是個大律師。

痞子吳這綽號是胖希取的，大概因為他看起來老實而口才卻很便給，每次都講不過他吧。

十幾年前他是我帶的一個新人，那時他大學化工系畢業接著念財法，工作期間認真負責，下班之餘常跟我以及胖希「統啤」。

後來他財法只念了一學期就被調去當兵，當然我們好好為他統啤餞行。我告訴他，當兵最高指導原則就是全身而退，軍醫不可信。不料他在北竿弄斷了手被我不幸言中，但也因此提前退伍。我虧他，這下你只能破釜沉舟，努力考上律師了。

有句話說久不聯絡不代表遺忘，但總是疏遠。久了，連主動都需要勇氣。就是這樣，我們有很多年沒聯絡。

去年二月，胖希請我去指認他一個FB的朋友，我一眼就認出那是痞子吳，並發訊息給他：「我是敏哥，雖然你胖了但我仍認的出」，他：「敏哥好，好久不見，我實在好想你們（現在的我又比照片胖多了）」。

他都跟老婆說是我們教他喝酒的，「我以前很乖..遇到你們..我才知道什麼叫大學生活...」我：「人胖沒關係，推卸責任不太好！」

他說他有時下班就要統啤一下…我說哇你還記得這專有名詞，「當然..這是我最深的回憶」，他說。

匆匆又過一段時日，某次他在FB回覆：「統啤的回憶已遺失在遙遠的過去了」，這句話讓我有所感觸，並答應他「一定會有見面機會的」。

不久我們約了一次，前一天他們家卻突發狀況，所以沒捅成。清明連假，他回彰化掃墓。5/21我和老婆去台中玩，他在忙工作。端午連假我們去埔里，他卻在宜蘭。約了四次，總是沒能見上一面。

8/18我們一家三口離開瑞井，在約定時間到了餐廳。不久，這闊別近二十年的第一面終於在雷雨聲中乍現。

現在他和朋友合夥開了家律師事務所，也在大學兼課。他說我言談變豁達了，我說他正如當初拼事業的我，有時機會過去就沒了，不由的不拼，但是健康和家庭應排在前二順位，「舉世盡從忙裡老，誰人肯向死前休？」

他老婆說吳很期待今天，並說當初稟承雙親教誨－－觀察一個男人要看他酒後，於是找了朋友兩人喝吳一個，結果我們吳律師喝了十五瓶還沒醉，果然無慮失。吳說要感謝我，我跟他老婆說對不起，沒讓你看清他真面目。

其實他的頭腦很好，難得的是還有幾分鄉下人的純樸。聊到從前的事他還記得很清楚，勾起我不少回憶。

他老婆喝酒很爽快，因為「海線的女孩子」。基於要統啤，他們都是坐公車來，所以我們喝的很痛快。

吃完飯到他家續攤，果然啤酒不用外帶，家裡隨時有存糧。他們家在東海附近，想我們當初都年輕，現在他也有了自己的家庭，這種緣分要特別珍惜。

接著是聊比較深入的話題，他說了當初買房子貸款壓力較大的經過，還說他姐（也是律師）從別人那裡聽到弟弟在桃竹苗頗有名氣，這話再傳回他耳裡，讓他很有成就感。

他也講了幾個得意的案例，例如曾為原住民免費辯護，又如他發揮化工專長結合法律打贏了官司…等，我說I proud of you.

不知不覺夜已深沉，揮別老友，我一路睡到家；無論如何，我完成了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