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wke的流浪

6：00起床，喝了自己帶的咖啡。阿福忙完例行事務，拿了古坑咖啡給我沖；這兩天喝了不少古坑咖啡，可說沒白來。

阿福說前次他參加大陸的學術研討會，對於上古華夏文明的創見對岸學者都很佩服。他給我看大陸出土的古玉，中國方面說不清楚那是甚麼，阿福說那是皇帝部族的圖騰，側面的輪廓代表「神明不能直視」。另一個青銅器的圖騰他斷言是顓頊。從他眼中射出的光芒我看到他的自信，以及印象中的阿福。

他說黃帝、炎帝不是兩個人，而是兩個部族。中國歷史上成王敗寇是定律；炎帝則是例外。

與他對談中，很佩服他對宗教的精湛研究，這不僅是下過功夫這麼簡單，他是有神蹟發生在身上，且出入其中的。對於宗教阿福說的好：「很多人進的去出不來，淪為迷信。」

「以前的巫是領袖」，阿福說古文明的開始大多是政教合一，皇帝、炎帝都是巫，而且是大巫。「想不到…」他感慨的說現在的巫竟然是神棍、乩童在當，寺廟淪為商人、黑道的角力平台。

說到寺廟，他認為神像、廟宇都只是個象徵，神明是一種訊息與能量，絕不會是偶像。就說搏杯吧，許許多多重要的事，怎麼會交給兩片木頭決定呢？等老人家不在，他第一個要做的事就是把筊收起來，他的廟不擲筊。

「廟宇的功能就是要教化人心」，他越說越加神采飛揚，我們也激賞不止，「怎麼會是敲鑼打鼓弄得烏煙瘴氣？」這想法跟我不謀而合。

至於求神，「做對的事」神明才會保佑，否則你祈求平安回家卻往南走，「阿敏，你回的了家嗎？」真深得我心。

原本要告別阿福，但他堅持一起吃午飯，「吃完你們要幹嘛就隨你」。我說才十點多，他說那就早一點吃。

開車到五條港逛一下，十一點阿福帶我們去田媽媽蛤仔輝海產，據說很有名，還好來的早，後來的都要等。

聊到三國是我感興趣的話題，「阿斗很英明」是他的看法。我說阿斗第一次說「樂不思蜀」可解釋為聰明的脫身之術，但是第二次魏主問，他說：「想」，魏主問為何和前次不一樣，阿斗說是某大臣教他的，由此看出他是真蠢。

不料阿福說：「就是這樣才像啊」，這是最高明的騙術。或許吧；「那他不是大智就是大愚」，我說。「大智若愚」阿福還是擁護他的阿斗，我說：「但大愚沒辦法若智。」

阿福說他要凸顯的是「扶不起的阿斗」這句話是錯的，我說知道他想表達的，阿斗不是昏君、更不是暴君。阿福說阿斗在位41年，是三國最久的皇帝。他反對北伐，事實證明北伐是錯的政策，如果不北伐蜀漢可能存在更久。我說也不一定，若不是諸葛亮一直強悍的北伐，曹魏也許早就南下滅蜀了。

講到諸葛亮，阿福詬病他的專斷獨行，我則是認為如果北伐是錯的，那從他出隆中那一刻開始就錯了，劉備又何必請他出山？話說回來，沒有他也不會有蜀漢。

阿福說「知其不可而為之」就是錯誤，我說那或許只是形容詞，形容很困難。「復興漢室」是他的理想，明知很困難仍去奮鬥直到「鞠躬盡瘁」，正是他受人景仰的地方。

我想，人說「扶不起的阿斗」或許是對照他老爸吧；劉備打天下，劉禪卻投降。

不過，阿斗是歷史上少數能安全退場的亡國之君，這是我們共識。阿福說劉備騙過曹操的眼睛（騙得過曹操眼睛的沒幾個，另一個是司馬懿），劉禪騙過司馬氏，都是非常厲害的演員，演技一流；這或許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