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前夕,我跟老婆說明天坐火車去龜山、大溪看海;老婆:「龜山、大溪?坐火車?看海?」

是的,我沒在開玩笑;宜蘭縣的龜山、大溪不僅看得到海,還是看龜山島的好地點。

早上六點多的區間車,車廂幾乎坐滿。我忘記帶書,老婆在補眠,剛開始還真難熬。

後來鶯歌站上來一位女孩,穿著聽障奧運的短上衣、兩截褲和越野鞋、背著背包,一看就是要去爬山的模樣。我特別注意觀察她是不是聽奧選手,只見她拿出御飯糰慢慢吃,看不出其他特徵。

台北站又上來一位穿雨鞋的年輕男生,乍看像怪咖,其實也是要去爬山。他走過去和那女孩坐在一起,並開始愉快地聊了起來,原來他們約好了,而那女孩也不是聽障人士。

通常在公共場合聽到有人大聲聊天,我會很厭惡;但這對男女例外。因為他們談吐不俗,令我免於無聊,沒有他們我還真不知要幹嘛。在人挨著人的車廂,不能寫東西,不能聊天(我不喜歡將談話內容說給每個人聽),我又不滑手機,拍照也很奇怪。

男生說他小一時父母親就帶他們爬山,直到小五才中斷。然而他大學還是研究所時自己又開始爬山,越爬越上癮,直到現在。此刻西部下著雨,但他還是出門,可知所言非虛。

女生則是說考研究所時,發覺爬山和跑步可以幫助她專注,所以樂此不疲。她也去過嘉明湖等地。

他們一直聊到念書、工作,我聽著好像在看日本現代小說般,很有時代感。

後來他們在侯硐下車,好像要去走三貂嶺一帶的瀑布群,如果今天天氣好,正好也是我的行程,誠所謂物以類聚呀。只是他們比較精實,風雨無阻。

除了大台北地區,福隆站一大票人下車,貢寮又是一票,瑞芳再一票,侯硐之後幾乎整列車都光了,我坐的車廂只剩連我和老婆在內三組人馬,共六人。有一個老外在看書,和一家三口。

福隆站照例買了月台便當,今天要去的幾個小站應該沒甚麼午餐選擇。

龜山到了,一走出月台就下雨。

和老婆撐著傘走下階梯,看見一位抬著腳踏車要上來的女孩,瞧她的行李應該不是短途旅行。「你要騎去哪裡?」我好奇地問,「我環島第十天,還剩兩天」她穿著輕便雨衣,有點失去信心地說:「可是剛剛下好大雨,裝備都淋溼,不行了,我要坐火車回去」。

我:「你住哪裡?」她:「桃園,大溪」,我:「真巧,我們也是住桃園,而高中和我環島的同學就住大溪」,「你應該繼續,如果現在放棄,以後一定會後悔」我由衷地說:「何況只剩最後一點路」,為了鼓勵她,我跟她說一路坐火車過來,前面都沒下雨。結果她重新將車頭擺正,對著濱海北向:「拍一張吧,」她拿相機對著我,喃喃說著:「鼓勵我堅持下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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