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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靈的藍色巴士

開往拉尼凱特的巴士擠的水洩不通,巴士裡擠滿了人,車頂上也坐滿了人和家禽。印度人特有的咖哩味撲鼻而來,讓作者難以忍受。突然車子在一個村莊停了下來,既不是拋錨也不是警察盤查,是司機去找朋友聊天。奇的是半小時過去,巴士上的乘客除了作者,沒有人懊惱。一個小時過去,作者受不了,「這樣的國家怎會進步?」想下車去把司機找來揍一頓。

 

旁人勸阻:「你是要去哪裡呢?」一肚子火的作者:「拉尼凱特」,他又問:「去了拉尼凱特之後,又要去哪裡?」作者沒好氣地說:「再來就是往南邊走了,在新德里停留幾天就回韓國,這樣可以了嗎?」他:「之後你又要去哪裡?」作者:「我也不知道,也許再來印度也許去尼泊爾,今天能不能到拉尼凱特都不曉得,以後的事我怎麼會知道?」他:「對了,我們誰都無法知道以後要往哪裡去,所以有必要匆匆忙忙趕往哪裡去嗎?」

 

這就是我最近看的一本書:窮人的幸福】,裡面一篇的節錄。

 

作者是韓國人柳時和,簡介稱他是韓國最具代表性的詩人與冥想修行者。全書寫的都是他旅行印度遇到具有啟發性的小故事,讓人對於印度這個國家充滿好奇想像,彷彿到處都可以遇到冥修者。

 

那個彷彿看穿作者靈魂的男子輕聲說:「所有的一切都注定好了,巴士該出發的時間就會出發,在那之前誰也無法改變。」「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為巴士延誤而生氣,二是保持心情平靜。不管你選擇哪一項,都不能改變巴士已延誤的事實;既然如此,那何必愚昧的選擇第一項呢?」

 

此時作者感到自己好像傻瓜,而週遭衣衫襤褸的印度人忽然間好像都變成人生哲學大師。

 

希臘哲學家伊比鳩魯說:「不要期待所有事情都如我們所願,好的讓它來,壞的讓它去。」

 

伊比鳩魯原來是個奴隸,主人常恣意虐待他。一天主人又扭打他的腿,他溫和的說:「再繼續我的腿就斷了」,主人還是繼續扭打直到他的腿斷。伊比鳩魯仍然恭敬的對主人說:「你看,果然斷掉了」。

 

作者這麼敘述,「在老舊的巴士裡,我所遇到的乘客,他們的情緒彷彿都是不受外物干擾的伊比鳩魯化身。」

 

「就在那時,司機現身了;沒有絲毫抱歉,也不必多說甚麼,巴士在該離開的時候再度踏上旅途,載著這一群逆來順受、心地開闊、靈魂還活著善良的印度人,奔向了海拔七千八百公尺喜馬拉雅山的懷抱。」

 

「而我也在數千年以前就注定好的時間內,抵達了目的地拉尼凱特。」

 

「人生有一定的秩序進行著,有時比我們所計畫、所想的延宕幾小時,並無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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