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wke的流浪

辦完一些事已經十一點多，和老婆就近爬了白石山，天空很藍。


在百吉隧道口買了魯肉飯，直上登山口後，老婆說先吃午飯吧。於是我們當場坐在路邊，吹著涼風吃著魯肉飯。我告訴老婆，當兵時常常這樣，坐在樹林裡的土地上，不用擔心褲子會不會髒的問題，只管放心的欣賞林稍上的白雲與藍天。


剛開始是很好走的寬廣路面，平坦的泥土路正適合人類的雙腳健行。偶而和老婆開玩笑兩句，她又很正經的談起孩子。兒子才小三，可是她已經想好國中讓他唸哪裡，怎麼配合交通問題…，連晚餐問題（必要的話）都想妥了。我跟她說，當了母親的女人，心裡只有兒女，而沒有老公的存在囉。


她不好意思的想說些什麼，但我謝謝她，花了所有時間在孩子身上，讓我得以有餘裕去追求自我。但我在生活上有了心（新）得，就會帶動他們，一起身體力行，在體驗中獲取成長，也增進全家人的感情，進而把快樂分享給親朋好友，這是我覺得生活上（沒所謂玩不玩）有意義的地方。


有時一段長路，我走的快些，老婆就落在後頭，各自讓彼此有個空間，爬山的過程同時也是做自我內心觀照的好機會。有句話說的好極：「愚癡的人一直想讓別人瞭解他，智慧的人卻努力地瞭解自己。」，現代人真正獨處機會不多，了解自己的人也不多；因為被環境與外力牽引太多。


途中遇見些許楓紅，是旅程中的清新。登上稜線，頓感清爽；極目遠眺，一邊是山巒，一邊是城鎮。在大漢溪流域一帶，可以明顯看出對岸八德、龍潭等台地的邊緣。

原來先民就是這樣沿著源流，從兩岸拓展出去，慢慢建立起家園。


山頂的大石壁寫著「白石山」，土城、三峽、大溪都看的清楚，視野好遼闊。一一細辨幾個地標建築，由此辨認出地理方位，眼前就正好是一座超大的地理景觀模型，比書上的還具體。原本心裡有點牽掛，但是看著山川景物，凡思盡拋腦後，難怪古人說，經綸事務者，望峰息心。老婆則是非常享受山頂的涼風，直說再坐幾分鐘。


下山時遇到一對夫婦，夫告訴我們，往前可以繞道石壁下，於是依言折返。不久石壁的天然景色讓我大讚值得，幸好有碰到那對夫妻。老婆則說，都是她堅持再坐一下，才碰得到他們，所以她才是大功臣。


原來白石山的另一精華處，是在山腳石壁下。陡立的大石壁和一旁的樹林夾峙成另類的一線天「峽谷」，行走其間，身影略顯渺小。部分壁上滿是樹木垂下的氣根，景觀類似墾丁「垂榕谷」；這樣的地方，總讓我感覺有些「仙氣」，若不是求仙者隱居之所，也是小說中武林前輩帶著武功密笈的退隱居處。


我們邊走，邊聽到頭頂上有大人小孩的對話聲；原來是剛剛山頂上的另一組人馬。他們循原路下山，所以是在稜線的石壁上，而我們則是走在石壁下；彼此看不到行影，卻聽的到聲音，就這樣平行的一上一下走著，倒也有趣。


回程感到肚子餓了，買了黑豆花加紅豆、芋圓和小薏仁，在車上和老婆你一口我一口吃了起來，大呼過癮。到家中，媽已經準備好一桌豐盛的晚餐，假日裡爬完山，這是最好的犒賞。



吃飽飯，難得大家都有空，老爸談起上班地點的一些恐怖事情，我加油添醋更上層樓；阿媽說，你不要讓你老爸不敢上班。然後我正色的舉了親身經歷，說明所謂靈異事件，絕大部分是經歷者沒有追根究底，然後以訛傳訛。可能我講的那個故事很真實，勾引起大家的慾望，一家人就在客廳講起鬼故事。


老爸講的是他年幼時的好奇見聞，由於是親身經歷，講起來很詳細，也很駭人。老媽講的是兩則年輕時和老爸帶我們一起外出，看到的車禍意外。阿媽講的偏向「鄉野奇談」，由於時空背景和現在不同，聽起來別有視覺想像的趣味。他們講的，有些我已聽過，但是沒聽過的老婆，在一旁則是撟舌不下。


在一天將要終了的時候，我想我須感謝上天，對於擁有的，和我所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