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的住處附近不太熱鬧,小吃店之類要走十幾分鐘,十點過後全關了。有時想吃個宵夜,繞了一大圈下來卻無功而返。


路口只有一家萊爾富,不過那家萊爾富佔地比較廣,裡外都有野餐桌可坐。剛搬過來的第一天晚上,為了安撫孩子們心理,我帶著他們在裡面小坐,他們喝著飲料,我不斷逗他們笑,讓他們知道心情是自己創造的,和環境關係不大。從此我們對那裡就很有好感。


隔了兩個月從新坡返回時,我們又去那裡小坐,大家各自買了飲料聊天。看到幾個外籍勞工進出,我告訴妻小你們仔細看,他們雖然不是很有錢,但是穿著都很有自己的風格。五六個人都戴著帽子(寒流),但是每個人的帽子款式都不同;不像台灣流行的東西都是一窩蜂。


說著說著我又想搞笑;我說好想念我們家隔壁的外籍勞工喔。他們是泰籍勞工,所以語言不太能通;但是夏日夜晚他們都會打赤膊(沒有冷氣),在屋子裡彈吉他唱歌,詮釋著快樂並不需金錢來堆砌。


於是我對著不認識的外籍朋友說「嗨」,「我好想你們」(後面這句比較小聲),孩子們一直笑我。外籍朋友們也禮貌回應。後來兒子去上廁所遇到其中一人,並且用英語簡單交談。因為那人經過我面前時說:「your son Eric,English is good.」。

我說:「actually,his English is so so.」,他又很認真的強調這樣已經是「good」。如此一來,我知道他們是菲律賓人。他們邀我過去共飲一杯,兒子女兒也跟我過去。他們大約十來個,帶著菲律賓食物和台啤在花園裡聚會。


會說國語的那位來台灣已三年,其餘的只能用英語溝通,兒子敢說,女兒比較害羞。他們告訴我,星期天晚上的小酌算是假日唯一的娛樂。很奇怪的是,我怎會走進他們的圈子?我說我喜歡和台灣原住民交朋友,而你們都很像,和你們在一起很快樂。


於是我又走進萊爾富買了瓶金啤。自從台啤出了金牌後,我就常喝這個;因為可以想到我的朋友金皮。我拿著啤酒對他們說cheers。其實我無法跟他們一一cheers;就教他們一句國語:「隨意」,想不到其中那位也懂。


他叫「阿邁」,人很風趣,一直稱呼我「老闆」。我說別這樣叫,他說他們這裡也有一位「布狗」。我說什麼是布狗?他說就是boss,接著介紹了那位高高的布狗給我認識。我告訴他們最近家裡在整修,工作日住附近,我們算鄰居。假日則會在新坡,星期天晚上才回來,所以我們相約,有緣的話下禮拜天晚上見。


第二個禮拜天晚上,我們到中原逛街,回到住處已經快十點。老婆小孩上樓後我開車到停車場。停車前刻意繞道萊爾富,看看外籍朋友在不在。結果他們在花園裡,看到我馬上招呼我過去。


「Good evening,sir…」,他們問我為何那麼晩?開玩笑說等的好苦。我原本有些鬱悶的心情,因此消化不少。或許很多台灣人對他們有歧視,但是我由衷喜歡他們、感謝他們。


阿邁說這個週六他就要回菲律賓了,依規定滿三年都要回去。我問他還會再回來嗎?他說不知道,因為台灣最近工作減少了…。他指著招牌說,英文Hi-Life他懂;但中文是什麼意思一直沒人教他。我跟他解說了,特意看了一下Hi-Life字樣。


十點二十分,大家道別各自go home,因為他們規定十點半回宿舍。下個禮拜我就看不到阿邁了,走回公寓的那一小段路,我一直在想,這發生在萊爾富的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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