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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蓮我有三位忘年之交,他們年紀分別是78歲、82歲和90歲。

 

離開嶺頂,很快到了鹽寮淨土。

師母在準備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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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帶了些有機蔬菜過去,應該很合區老師胃口。

稀飯在灶上,燒的是材。他們一位是老人家,一位是女人;我去就有戰力了。幫區老師把舊蒸籠分解當材燒,他高興得笑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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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邊吃午餐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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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母與區老師相差二十來歲,我們很有興趣他們是怎麼在一起的。「1994年我初次來到這裡」師母說她當時三十歲了,工作有一搭沒一搭,人生過得不怎麼樣。於是她給自己四個月的時間,「四個月過後就認命好好工作」,她說的「認命」是真的認命。在鹽寮的日子她過得還滿習慣,儘管有人一個禮拜都待不住。

四個月過去,她真的回台北上班,但仍與鹽寮保持著聯繫。有天得知區老師要帶這裡的朋友去非洲與印度的一些國際組織和難民營,她想去但沒錢,後來是當老師的姐姐援手才得以成行。「旅行會改變兩個人的關係」師母說區老師簡樸的理念讓另外兩位旅伴受不了而離開,只有她很乖,「因為我英文不好又沒出過國,不聽話怎麼行?」原來如此,我們都笑了。「還有」師母說她是苗栗客家人,原本就很節儉,住台北時幾乎不做額外消費,想不到當初的「省錢」搬到這裡成了「簡樸」,一下子層次提高那麼多哈哈,師母真幽默。而區老師也很喜歡她,覺得只有她最能貫徹儉樸精神,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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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區老師「一心室」的含意,他說鹽寮淨土有幾位創始人,取大家一心一意完成一件事之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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揹著師母給我的風浪板,我們離開鹽寮繼續南下。車上我跟老婆說,回去之後我決定貫徹區老師講的,吃完飯再用開水把碗洗一洗喝掉,這樣真的省時省工又省資源。

到了阿伯家,看到他推著助行器出來,看我們的眼神呆滯,我真的大吃一驚,裡面還參雜著不捨與難過。

坐下之後,我問阿伯今年幾歲了?他在紙上寫「100元找10=90」,哈,還是那麼幽默。我說我們大概是1995年認識的,他馬上心算在紙上寫下「27年」,原來阿伯頭腦並沒退化,我算是放下一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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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說那位九十幾歲的送報員還在,另外拿張和阿伯同年寫的字給我們看。

九十歲老者寫的蘇東坡「前赤壁賦」,令人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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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介紹鄰居蔡師傅給我們認識,他是湖口人,移居這裡有一兩年時間,因為生了場大病,賣了房子花了一千多萬。我說,這也許是上天最好的安排,沒有這樣你也不會在這裡認識我,但他沒有笑,我連忙補充:「你也不會來花蓮這好地方定居啊」。

阿伯教蔡師傅泡的魚腥草藥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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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師傅給他自己和我倒了一杯,我們在庭院喝著藥酒觀看他的魚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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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豪宅,相反的物質條件挺簡陋,有待他慢慢整修;但我喜歡這種人跟人沒有藩籬的氛圍。

蔡師傅前幾天從湖口老家載了一車蘿蔔回來,想想用來做菜頭粿好了,於是找伯母來技術指導。為了我們,他們現場趕工,從挫蘿蔔籤、煮蘿蔔、加在來米粉和樹薯粉、冷卻,做出一鍋真材實料的菜頭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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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又幸運吃到伯母煮的魚(兩吃),蔡師傅也弄了兩個菜過來,還帶了瓶藥酒。我說待會回去請老婆開車,今晚給它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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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來了位年輕人,是家順的同學,他帶著自己釣的雀鯛來賣伯母,我們也買了一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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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師傅說還想回西部拚個幾年,花蓮還是會一陣子回來住幾天。我們相約,暑假他回來時通知我,請他載阿伯和伯母到我那玩。

花蓮的三位忘年之交,依年紀次序就是蔡老師、區老師和阿伯。天氣不是很好,但很慶幸今天我有來;畢竟他們年紀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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