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小雨中,抵達玉穗溫泉。我打電話給老闆娘,告訴她特地從桃園帶朋友來玩,她又減了兩百元收費。



搭好帳棚,孩子們開始玩了起來。他們將營地後半部圍了起來,說不准大人進入,然後生火、

架桌子、

擺躺椅、

接雨水,

搞的有模有樣,比我們大人還舒適。我跟謙說,小孩子在自然的環境中,自己就能玩的很開心;換句話說,希望我們費心栽培出的下一代,不會沒了電動電視就喊無聊。


時間還早,因為我想不能輸給小孩子--總得搞些好玩的,就興起烤肉的念頭。打電話給老闆娘,問她是否買的到肉?她說她沒有,只能聯絡菜車看看。我請她務必幫忙--後半段時間的幸福靠她了;她說有的話也要晚一點,於是我進入帳棚補眠。



不曉得過了多久,我聽到菜車來了,趕緊起來採購。

那個菜車是特別來營地的,我對部落的菜車真是很有好感。老闆娘也很好玩,她說:「我不是原住民,是嫁來這裡的」;她女兒更好玩,她住在台北,趁著假期來幫她媽媽賣菜,體驗部落生活。


肉賣完了,老闆娘推薦「鹽烤吳郭魚」。我買了一條中等大小的,那魚竟然還是活的,甩著尾巴要打人;令我又驚又喜。謙買了甘蔗,和老闆娘議價了一會,終於弄清楚價錢。提著活魚,謙走到大石頭邊,以俐落手法將魚處理洗淨,吊在柱子上待烤。我們營地離水龍頭有段距離,外頭下著雨,所以孩子們以盆罐接的雨水發揮了第一次洗滌的功用。了不起。


忙了一陣子,把事情都弄妥當,該是享受溫泉的時候。此地有容納8~10人的池子六七個,還有更大的池子,老闆娘會視客人多寡而開放。最大的有如小型游泳池,

裡面是山泉水(冷水)。大家跳入溫泉池, 在辛苦與疲累之後,舒服的感受倍增。等到躍入冷水池時,傳出不少尖叫聲,可是時間久了,大家卻是覺得冷水池很舒服,而且空間又大,可以游泳打水仗。


晚餐我們準備了薑母鴨,外面還是有一陣沒一陣的下著小雨;此時一碗熱湯下肚,大家都心滿意足。我跟謙說,此刻如果是在菘羅湖畔,這碗薑母鴨會更美味。昨天老周送帖子來,我們聊到玉山,他說如果夏天,把時間拉長,帶小孩子一天來回玉山是可行的。我被他說動了,約定明年夏天請他當嚮導。此刻,我也向謙提出了邀請,我跟他說,有決心最重要;就好比老周說服我的例子:盲胞都能攻頂了。


吃完薑母鴨,著手整治吳郭魚。老婆溫柔的替牠抹上均勻的鹽巴,燈光下我看的分明:魚身上有著完美的切割--赫然是「鳳梨皮刀法」,

謙果然不是蓋的。除了偶而照照相,說實在的我沒什麼貢獻;因為整晚我都昏昏欲睡。



再次見到吳郭容顏,在半夣半醒間;雖然成品不是我想像的金黃色澤,但魚肉咬在嘴裡會彈牙,鮮美的滋味從嘴裡直延伸到了心裡。而這是小朋友們用木材烤出來的傑作。


我們不是為露營而露營,在溫泉邊露營是為了便利泡湯。這裡是露天的溫泉,且沒有供住宿,我們貪圖的就是那原湯的滋味與自在的感受。所以吃飽後,收拾好桌面,我們又去泡了一輪。在溫泉池裡,淡黃的月亮正透過樹梢,偷偷的望著我們,等到我們發現,想要多看她一眼時,她又躲到雲的後面了。


回到營地,大家泡茶聊天,我靠在舒服的躺椅上,面對的是老婆小孩和好友,泡完溫泉披著保暖衣,身體懶洋洋的。長夜的山區,露水初透,四周持續著寒蟲的鳴叫,我的神魂也遊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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